“叮咚——”電梯門緩緩合上,林小夏握著鑰匙的手微微發抖。樓道里飄著隔壁王阿姨炸魚的香味,混合著消毒水的刺鼻氣息。她深吸一口氣,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門把手的紋路——這時節總愛起這種陰濕的風,連骨頭縫里都像是灌進了潮水。
一、日常的裂縫里總藏著不安分的魂靈
小區物業張阿姨總說她像個戴錯戲服的小丑。的確,林小夏穿著居家棉襖的樣子,活像把奶油灌進煙囪里——松松垮垮的圍巾裹著半張臉,羊毛馬甲上還繡著對仗工整的 floral pattern。但此刻,她把圍巾胡亂搭在肩頭,內衣帶子在針織衫領口摩挲出刺耳的聲響。
這是種細微的刺痛,像有人往溫吞水里丟顆冰塊。樓道的日光燈管泛著魚肚白的光,照得她喉結一動一動的。她總覺得,這會兒按門鈴,比往常重了兩分斤兩——就像雨前的氣壓,壓迫得后頸發涼。
二、挑釁也是種自我救贖的儀式鑰匙**鎖孔的剎那,林小夏聽見自己倒抽一口冷氣。門后傳來快遞員的嗽叭聲,混著鄰家男孩彈吉他走調的刺耳和弦。她卻偏要把內衣帶子在腰間繞第三圈,直到肚臍下方沁出一層汗意。這種刻意的放縱像攥著把滾燙的刀,貼著皮肉劃出淺淺的痕。
門縫里滲進的空氣還帶著鐵銹味。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在老宅里翻墻的趣事,水泥塊硌得手腕青紫,倒覺得比按部就班地走正門痛快多了。如今這道門,似是那堵墻的重影。
三、禁忌總是披著最普通的外衣門鈴第二次響時,林小夏已把食指勾進內衣肩帶。叮咚聲在樓道里拉長,像被誰掐著嗓子唱京戲。她聽見對面傳來拖鞋擦地板的沙沙聲,心跳漏了半拍——正像小時候吃糖葫蘆時被山楂刺扎進舌苔。
門開了。林小夏對上的是個拎著速食便當的男人,襯衫領口歪得像撞翻的棋盤。兩人都愣在原地,仿佛擱在冰柜里的凍肉突然化了。她這才發現,自己肩膀上沾著幾根羊毛線,亮得刺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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