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通關時我女朋友在廁所蹲了半小時，手機屏幕上凝著一層汗漬。這關的磚紅色夜景里藏著太多惡意，像被熨斗燙過的鐵板燒，讓人直想摔碎觸屏。但當你摸清楚那些滲透進水泥裂縫的敵人的規律，槍管噴出的火光倒成了舒緩的止痛劑。
一、敵人像釘在墻里的螺絲
赤焰重機槍手蹲在天臺轉角，子彈能把盾牌打出洇開的焦痕。繞到排風**擊他的后膝彎處，這種膨脹的畜生大概有四根大腸。記得留個隊友卡住樓梯口，不然撤退時會撞上半路竄出的預備隊。
半甲暴徒愛在集裝箱底部蹲伏，胸甲反光時有殘陽拖著血尾。打腦袋才是正解，但他們的戰術手雷總愛滾進死角。我試過用煙霧彈把他們引到卡車底，紅光翻動的樣子像煮開了的老姜。
網槍手藏在走廊的空調外機后，這玩意兒能把子彈凝成漿糊。最好用狙擊槍先清掉他們的控制臺，不然貼著墻跑時會突然被電流黏住——那感覺就像吻了帶電的章魚。
二、地圖是張咬碎的糖紙
西南角的沙袋堆藏著通關鑰匙，但得先把三樓窗戶破開。用火箭筒轟碎玻璃時要傾斜七度角，射得直了會驚動全樓的游蕩單位。倉庫里的油桶是暴殄天物的武器，但別亂炸——最后一波BOSS出現時，你得留三個滿的在東南角。
升降機房有處暗格，用炸藥爆開后能拿到加速芯片。但必須把握在2分37秒觸發，這是敵人的巡邏周期。我試了三十次才摸準這個時間，像在調鋼琴的音準一樣耐心。
三、彈殼落進夜的眼淚里決賽圈的巨型泰坦有風箱般的呼吸，關節處跳動的藍脈管像暴露的熔巖。等它仰天咆哮時，務必瞄準頸背鱗片的縫隙，那里藏著供彈口。當它的拳頭砸向地面時，地面會泛起一圈肉眼難辨的紅暈——這時候你得帶著所有戰友滾向中庭水洼，像跳瀕死的狐步舞。
通關后數據盤會顯示全隊存活的概率只有0.0278%。我盯著這個數字發了十分鐘呆，突然想起隊友說過的話："這關明明就是個bug。"確實，東南角的貓始終蹲在打碎的玻璃上，下雨時會對著碎口嘔吐。
現在每次打開第九關的戰報，聽到彈殼落地的清脆聲響，都會讓我想起小時候在鐵皮房頂撿彈珠的日子。那些 Crawling 在磚縫里吐露的紫光，或許是他們臨終前想說的家鄉方言。但我們永遠不懂，就像永遠猜不透磚墻上那些螺旋狀的劃痕——到底是槍管刻的，還是他們指甲在眷戀時留下的疤。
